蝴蝶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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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宁蝴蝶兰与斑鸠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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蝴蝶兰与斑鸠

■张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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芳菲四月,柳绿花繁。滨河的居民小区里草木葱茏,一朵绽放的蝴蝶兰随着缕缕晨风,轻盈的花瓣一张一翕,宛若起舞的蝴蝶仙子,用优雅的舞姿迎接新的一天。群鸟悦耳的鸣叫萦绕耳畔,绝妙的乐音让她越舞越欢,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蓝色的衣衫。

“咕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蝴蝶姑娘,你早!”一只披着灰褐色外衣的斑鸠从茂密的香樟树叶丛中探出脑袋。

“你早!斑鸠大哥,别打扰我跳舞,好吗?”说完,蝴蝶兰又尽情地跳起来。

“咕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蝴蝶姑娘,你只是花儿,不是蝴蝶,你的舞姿够美,可有点单调呦。”斑鸠望着蝴蝶兰喃喃地说。

“还好意思说我,你一大早只是咕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叫个不停,烦不烦?你听*鹂的歌声多么优美,燕子的呢喃多么轻柔,喜鹊的叫声多么喜庆……就你,咦——”蝴蝶兰停止了舞蹈,用嘲弄的口气说了一通。

“蝴蝶姑娘,你想知道我们斑鸠为什么大清早就叫个不停,半天却很少鸣叫吗?”斑鸠晃了晃脑袋。

“你们闲着没事,吊嗓子呗!也值得神秘兮兮的。”蝴蝶兰不屑地说。

“你知道吗?小城病了。听说是一种叫作新冠肺炎的病*突袭小城。原先喧闹的街市静寂无声。大白们行色匆匆,到处是排着长龙做核酸的人们……你这些日子看到孩子们背着书包上学了吗?孩子们现在只能居家线上学习……”斑鸠絮絮叨叨,没完没了。

“这跟你早晨咕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叫个不停有关系吗?”蝴蝶兰打断了斑鸠喋喋不休的唠叨。

“有呀!有的孩子认为反正是上网课,早点迟点起床无所谓。家长管教孩子学习也厌倦了。我顺着小区巡查了一圈,都七点半了,还有一半孩子没有起床。我替他们着急,就一声声大叫,希望像大公鸡一样,唤醒他们起床晨读。多么美好的晨光,可不能白白浪费了!唉——”斑鸠说着,长叹了一声。

“就你多管闲事,吃辣萝卜——闲(咸)操心。他们各在各家,各有各妈。你着什么急?”蝴蝶兰淡淡地说。

“一寸光阴一寸金,寸金难买寸光阴。一年之计在于春,一日之际在于晨。你说,我能不替他们着急吗?”斑鸠争辩着。

蝴蝶兰思量了一会儿,说:“斑鸠大哥,是挺让人着急的。可急有用吗?你着急,还能飞来飞去,咕咕咕——咕咕咕——叫几声,给他们提个醒。我只能静静地待在这儿,有风的时候才可以跳一会儿舞。再着急,也无能为力呀!”

斑鸠整了整衣衫,慢悠悠地说:“说起来,是这个理。昨天我趴在一家的窗台上,看见一个年轻的妈妈陪一个小男孩学习。这个小男孩上网课心不在焉,趁妈妈出去做饭就悄悄玩网络游戏。一听到妈妈从厨房出来,又装作听课。结果老师布置的作业,他看着直挠头,半天不动笔。妈妈问他为什么不赶紧写作业。他说网课上得不好,一点儿也听不懂。妈妈一看作业,大多是课本上基础的知识点。她马上来了火,揪起男孩的小耳朵,恨不能把他从二十层楼上扔下去。大概想想光发火也没用,就坐在男孩身边,一题一题给他讲解。男孩心里想着游戏呢,哪有心思听妈妈絮叨,似懂非懂地嗯、啊……写的字就像蚯蚓爬过的痕迹,九曲十八弯,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妈妈一看,气得脸通红。拿起笤帚就打,笤帚把都打断了。”

“打过好些了吗?”蝴蝶兰好奇地问。

“男孩哭哭啼啼,字写得好些了。可他没认真听课,不会做题。一会儿挠头,一会儿挖耳朵,一会儿抠鼻子……一个劲儿磨蹭。妈妈气得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滚落下来。你说当妈的可难?”斑鸠边说边摇头。

“是不容易。听说妈妈们每天做饭、洗衣、拖地……忙得团团转,陪孩子学习,更是伤透脑筋。原来是真的呀!男孩调皮点,他们做核酸走我跟前,总要伸手摸摸我。有一次还把我的衣服揪烂一片。女孩文静些,会好多了吧?”蝴蝶兰发出一些感慨。

“女孩,嗯——大多数要好一点儿。可让家长头疼的也不少。一天我听到一个中年男子在唱歌,感到好奇。正是孩子们学习的时间,他唱个啥呢。趴在窗台一听,他在唱‘好难/我真的好难/陪你写作业怎么这么难/一样的问题我重复了上千遍/你怎么还记不全/错了一遍又一遍/你让我怎么办/怎么办——我好烦/我真的好烦/陪你写作业比搬砖都烦/我宁愿到工地流血流汗/也不能再这样过一天……’他唱完,又是一阵长吁短叹。”斑鸠绘声绘色地讲述着。

蝴蝶兰花抖了抖衣衫,说:“就没有省心的孩子吗?”

斑鸠咽了口唾沫,笑着说:“有呀!6号楼就有一个才上小学二年级的男孩。父母不在家,平时奶奶照顾他。上网课的第一天就制定了合理的学习计划。早上7点开始晨读。吃过早饭,听课、写作业、练字、课外阅读、体温打卡、锻炼身体、做家务……安排得井井有条。不但学习上不让家长操心,还成了奶奶的小帮手。经常得到老师的夸奖。”

“这样的乖孩子,是该夸。”蝴蝶兰也笑了。

“那男孩也爱唱歌,最近最爱唱‘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/慢慢张开你的眼睛/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/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……唱出你的热情/伸出你的双手/让我拥抱着你的梦/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/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/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……’他唱《明天更美好》,唱得十分动情。”斑鸠也禁不住唱了几句。

“明天更美好,明天会更美好!”蝴蝶兰花兴奋地叫起来,又迎着春风尽情舞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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